第一卷:潜龙在渊 第一章:血色乾清-《穿成崇祯后,朕与九千岁共江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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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不必。”朱由检摆了摆手,目光落在王承恩低伏的背上,“王伴伴,去,传朕的口谕,密召魏忠贤来见。”

    王承恩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,猛地抬起头,脸上瞬间血色尽褪,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骇。深夜密召魏忠贤?这位刚刚登基,在魏阉面前一直表现得如同惊弓之鸟的新皇帝,想做什么?难道……他不敢再想下去。

    “皇爷!万万不可啊!”王承恩几乎是扑上前两步,声音带着哭腔,“那魏阉势大,爪牙遍布宫禁,此时召见,万一……万一他心怀不轨,奴婢万死难赎其罪!”

    看着王承恩真情流露的恐惧,朱由检心中反而更定了几分。他需要忠心的奴才,更需要能办事的权宦。

    “朕意已决。”朱由检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你去便是。记住,要密。”

    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一个字。

    王承恩张了张嘴,看着年轻皇帝那双在烛光下幽深得不见底的眼睛,那里面不再是以往的惊疑不定,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、冰冷的平静。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,他终究不敢再劝,重重磕了个头,颤声道:“奴婢……遵旨。”

    王承恩退出去时,背影都有些踉跄。

    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。

    第三章:夜半密语

    时间一点点流逝,更漏声滴滴答答,敲在心上,缓慢而折磨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殿外终于传来一阵极其轻微,却又无法完全掩盖的脚步声。那脚步带着一种久居上位、掌控生杀大权养成的特殊节奏,沉稳,却又透着一丝刻意收敛的急促。

    来了。

    朱由检缓缓睁开眼,眸中一片清明。

    殿门再次被推开,这一次,进来的身影高大魁梧,虽然同样穿着象征奴仆身份的大太监服饰,但那身紫袍却被他穿出了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。

    魏忠贤。

    他看起来五十多岁年纪,面皮白净,下颌光洁,一双眼睛并不像寻常宦官那般浑浊,反而精光内敛,开阖之间,偶有厉色闪过。他进得殿来,目光先是极快地扫过龙床上的年轻皇帝,随即垂下,趋行数步,在方才王承恩跪伏的地方,推金山,倒玉柱,行了一个无比标准、无比恭谨的大礼。

    “老奴魏忠贤,叩见皇爷!万岁,万岁,万万岁!”

    声音洪亮,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与哽咽,仿佛见到了分离已久的主心骨。

    若是不知底细的人,只怕真要被这番作态感动。

    朱由检没有立刻叫起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目光如同实质,一寸寸地刮过魏忠贤低伏的脊背,那上面绣着的蟒纹,在烛光下微微反光。

    殿内的空气,因这沉默而骤然凝固,压力陡增。

    魏忠贤伏在地上的身躯,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。这位新皇帝,和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。没有惊慌,没有质问,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审视。

    良久,就在魏忠贤额角几乎要渗出冷汗时,上方终于传来了年轻皇帝的声音,平静无波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
    “魏伴伴,起来回话。”

    “谢皇爷。”魏忠贤依言起身,依旧垂着眼,姿态恭顺无比。

    “朕今夜召你前来,”朱由检语速缓慢,字字清晰,“是有一事,要交托于你。”

    魏忠贤心头一凛,忙道:“请皇爷吩咐,老奴万死不辞!”

    “朕,知你忠心。”朱由检轻轻吐出这几个字。

    魏忠贤猛地一震,霍然抬头,眼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愕,甚至有一丝慌乱。“朕知你忠心”——这简简单单五个字,从这位少年天子口中说出,在此刻此地,不啻于一道惊雷!他预想了无数种可能,训斥、试探、甚至是翻脸问罪,唯独没有料到会是这一句!

    朱由检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,心中冷笑,面上却依旧平淡:“皇兄大行前,曾对朕言,朝中诸事,多赖你操持。你,很好。”

    魏忠贤眼眶瞬间红了,这次倒有几分真情实意,是天启皇帝那份知遇之恩的触动。他再次跪倒,声音带着颤抖:“先帝隆恩,老奴……老奴……”似乎激动得难以成语。

    “起来。”朱由检淡淡道,“朕初登大宝,年齿尚轻,于朝政多有不明。这内外大小事宜,尤其是这朝堂之上,哪些人是真心为国之士,哪些人是口蜜腹剑之徒,还需魏伴伴你,像过去侍奉皇兄一般,替朕……多看,多听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目光如锥,直刺魏忠贤心底:“尤其是,那些自诩清流,动辄以‘君子’自居的……东林诸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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