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挂电话时,他注意到自己的指腹有些发凉。 厚重的办公室门无声滑开,金属合页转动时几乎没有声响。 宬年走了进来。 没有前呼后拥的保镖,没有拿着文件的秘书,甚至没有带一个随行人员,与他以往出行时前簇后拥的阵仗截然不同。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却色调沉郁的深灰色西装,领口系着一条烟灰色领带,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,连腕表都摘了去,手腕上空空如也。 步履沉稳,每一步都踩在地毯的同一纹路里,在丈量着什么。 脸上没有任何长途飞行的疲惫,只有一种近乎剥离了情绪的沉静,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修行中走出。 他径直走向夏时陌宽大的办公桌,视线短暂地扫过坐在轮椅上的对方,没有寒暄,没有客套,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打量。 那眼神,平静得如同在看一件早已完成的、与自己再无瓜葛的旧物,像是在确认某件事的最终状态。 夏时陌没有起身,甚至没有调整轮椅的角度。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宬年走近,看着他身上那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场——不再是那个在谈判桌上咄咄逼人、眼神锐利如刀的宬氏继承人,也不是那个在森林木屋里沉默守护、眼底藏着复杂情绪的模糊身影。 此刻的宬年,像一块被时光和决心反复打磨的冷硬岩石,棱角犹在,却不再对外显露锋芒,所有的力量都内敛于一种近乎“完成”的状态,他已经走完了某段漫长的路。 宬年在办公桌前站定,没有看到夏时陌的反应,或者说,他根本不在意。 他的声音平稳无波,像在宣读一份早已拟好的公文,每一个字都清晰、简短,砸在空旷的空间里:“宬氏的核心业务及相应股权、投票权,我已签署放弃继承文件,择期移交旁系指定人选。” 夏时陌的瞳孔猛地一缩。 宬氏集团的核心业务,涵盖了新能源、生物科技、跨境物流三大板块,每一块都是支撑行业的巨擘。 放弃继承权? 这意味着宬年主动让出了对近万亿资产的掌控权,等于亲手砸碎了几代人搭建的商业帝国根基。 他想起杂志上的报道,说宬老爷子临终前攥着宬年的手,反复叮嘱“守住家业”,而眼前这个人,竟如此轻易地就放下了。 宬年顿了顿,目光扫过文件袋上的徽标,继续说道:“我名下仅保留部分非涉核心资产,足以维持优渥生活,不参与宬氏任何未来决策。” 话音落下,他抬起眼,目光落在夏时陌脸庞,那眼神穿透力极强,却又空洞得仿佛只是透过他在看某种既定的结局:“余生,有更重要的事。” 第(2/3)页